不二臣-壹
cp周橙
设定与不可说同一个故事，依旧民国架空，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不可说6稍微说了
因为身体原因拖了很久，今天结果出来了，身体健康才是福啊！大家都一定要健康的！！
1
窗棂里透出一丝清冷银灰的光线，他估摸着今晚的月亮别样圆，夜空中璀璨的星斗别样多。
伸手从裤袋摸出香烟用嘴叼着，歪头凑近火焰，昏黄的火光晃动在男人俊俏的脸上，忽而想起今天医生诊断后的提醒——病人需要良好的环境休养。他本就不好这口，不过最近烦闷倒是次数频繁了点。
他挥灭了火柴，看了看昏睡在床上的女子，乌黑的长发铺泻在枕畔，脸上充满了倦容，在他偌大的床上，西洋绒被的轻厚越发衬得她娇小。床上的女子迷迷糊糊呢喃……
“哥哥，好冷，我好疼……”
他犹豫了一下，走进俯下身掖了掖被角，除了喊疼，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什么不能被抓住什么要拖累的。仔细看这个自己在城门救下的女子，陷入了思考：手上拿着秦军大帅韩文清盖章的通行证，但却不是她原来的名字。
“少帅。”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拉回他的思绪。军部的几个将领多番催促，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免得又遭他们口实。不过他也不急，花天酒地纨绔子弟的形象在那群将领心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慢慢关上门，“走。”
2
“少帅，听人说你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往府里收了。”
刚坐下还没喝上一口茶，就听到身边一个五十左右年纪的人，开口问道，语气颇有不善。
他看了看侧旁坐着的人，见他没有表示便点头，“嗯。”正襟危坐看着与自己父亲一同打天下的人，也不否认，也不多做解释。
“少帅，你平时出入风尘之地这些小事就罢了，可眼下韩文清驻军秦岛操演，你就让杜明这小子领兵驻守垠城？！”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今天是要不到说法了，也知道这个大帅生前心尖上的少爷就是风流的人，不想过多干预他的私生活。
但是硬生生把自己手中的地盘给夺了，他可不干。“垠城与秦岛海军隔山对峙，这不是往那只猛虎嘴边送肥肉吗？！”
“吃了就拔。”
“江波涛，少帅说什么？”
看到老部下一脸迷茫，原本在一旁的年轻人只能陪笑，说：“常槐叔，您先别生气。少帅的意思是，杜明家世代是大猎户，给野兽拔牙全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好手艺！给韩文清这个老虎拔牙也是小意思。”
“哼，放屁！这江山是你老子和我们这些兄弟一枪一子弹真拼实干拼下来的，少帅看中自己的兄弟，这样重情重义，却不想你这样就寒了我们这老一辈的心。”被称为常槐的人听了解释，气呼呼说了这么一大段后甩手就走了。
常槐是老部下了，忠心耿耿——不包括对他，他是知道的，自从父亲死后他就接收了沪军九师，子承父职任了三省巡阅使一职，多的是人看他不顺眼。
整个军部大厅就剩下他和刚刚为他解释叫江波涛的男人，“少帅，常槐看来不知道他儿子在垠城所作所为。”
他点点头，父亲旧部的确都是虎将，但是他们的儿子却都未必是，就拿大帅的好兄弟常槐的儿子常荫来说，常年仗着自己自家老爹这个开疆封吏在垠城的权力，为非作歹。往前周大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分也就由着这些小辈胡闹。这次他亲自去垠城督军，一则他刚接手父职前往了解，二则就是不免有功高盖主的不服气，而且守旧一派谋定而动，他要节制三省九师，就必须杀鸡儆猴。
可周泽楷没杀了他，而是调离了常荫去一些不必要的地方，换上了心腹杜明。常荫作威作福惯了，就向父亲了告一状，就有刚刚那一出。
在卫戍队长给自己穿上披风欲离开时，他听到江波涛拿着那个女子的通行证对他说道：“这个通行证是真的。追她的人已经抓住了。”
“查。”
“是。”
3
回到督军行辕，管家接过他的披风，告诉他他房间里的女子还昏睡着，需不需要移到客房。
他想了想，“再说。”然后走了上楼。
听到开门的声音，坐在床上迷糊的人一个机灵就缩回被子，紧闭着双眼。
他走进房间，俯视着床上女子微微颤动的长睫毛，说道：“起来……别装。”
她缓缓地张开一只眼，就看到一身藏蓝呢子戎装的男人，打量了起来。眉宇明朗，在夜光中棱角明显的五官轮廓，黑曜石般的瞳仁这银灰夜光下，依旧光彩灿然，梳着三七斜分背头，是时下大少爷们喜欢留的发型，却和戎装毫无违和，天资自然的好看。
接受她目光检查的人似乎耐心也出奇的好，也看着这双盯着自己的澄澈眼眸，他知道她很好看，没想到睁开双眼的她，睫毛扑扇扑扇间眼波流转，流淌着灵动清秀。
“我叫程沐雨。”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怯怯说道。
这个是通行证的名字，是假的他知道，但是他也不拆穿，点点头。“休息。”然后转身离开，却不料被床上女子抓住了自己的手，“你还没告诉我这是哪里，你叫什么名字呢？！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感谢你啊？”
“不用。”说完便离开了。
看着关上的房门，她叹了一口气，反正已经累得不行了，好不容易逃掉了，这一个月来这病也因为逃命而反反复复，已经很久没这么舒服地睡一觉了，上次睡这么大的床还是在北平……摇摇头用绒被盖住头阻止自己继续想，好好休整一下也该离开了，虽然刚刚的人看起来也是拥兵自立的人，那她也不能拖累别人，该怎么办……想着想着就这么睡着了。
4
一夜无梦就到了第二天，伸了一个懒腰，推开窗户就看到偌大的西洋式庭院，虽然时值夏末，但花叶依旧繁盛，十分气派。“恩，挺有钱的，会是谁呢？我这一身衣服怕是哪个夫人的吧。”托着腮难得有闲暇放空自己，丝毫没有注意有人接近。
“周泽楷。”一个温润的男声响起，如窗外的暖阳一般。
“周泽楷啊，都说撼天容易撼周难你这个周……周…周泽楷？！”女子点点头，然后僵住了，往旁边挪了挪，看着刚走到自己身旁的男子。今天他没穿昨晚的那套戎装，换上了雨过天青色的马褂长衫，敛了几分英气，添了几分儒雅，风姿挺拔。
“……沪军少帅周泽楷。”她不相信地重复了一遍。
只见他点点头，然后叫她:“苏沐橙。”
三个字一字一顿从他口中蹦出，吓了她一身冷汗。“你……是怎么知道？”反正他知道掩饰没有用还不如承认。
“你的样子，记得清清楚楚。”周泽楷示意仆人将衣服放下，“叶家的大小姐。”
“我们见过？”苏沐橙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大名气的少帅。
周泽楷摇摇头，“你没见过我。”
苏沐橙觉得他是不是有点神志不清，然后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没见过你，你却认得出我，就是说你见过我？”
他没有回答，看着放在床上的衣服，然后看向她，“楼下吃早餐。”
离开时，他又附加了一句：“衣服新的。”苏沐橙脸红了一下，迅速去沐浴下楼。
5
苏沐橙扶着楼梯缓缓走下去，就看到周泽楷翘着腿喝着咖啡，翻着一本灰色的长簿。
周泽楷灵敏地察觉到有人，抬头往楼梯看，就见到苏沐橙拘谨地站在楼梯前，像一只刚到陌生地方的小动物，不知所措。西洋式的葱白色乔其纱长裙，衬得她身姿娉婷，他不禁有点骄傲起来，她穿上他挑选的衣服，很好看。
“Guten Morgen（德语：早上好）”他走向她，问了一句好，这一开口就把苏沐橙拉回几年在德国与叶家老太爷生活的回忆，虽然也有耳闻这个少帅与其他寻常公子哥一样爱慕时尚，但他开口纯正的德语把她唬了一下。
就在苏沐橙想开口问周泽楷的时候，他狡黠笑了一下，“只会这句。”就领她往餐厅走去。督军行辕的厨子很不错，菜式地道，苏沐橙许久没吃过一顿好的了，也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起来，完了还打打地打了个饱嗝。“多谢少帅款待。”
“恩。”周泽楷吃得很少，倒是又喝了几杯咖啡。
这个少帅还真是如传闻那样不善言辞啊，虽然苏沐橙对周泽楷的认知都是从别人口中得到的:周大帅生前就是一个一方霸主，在大总统的小站练兵里出来，就是个不小的官职。大总统一称帝，就在自己的驻地不断招兵买马蚕食了周边的地方，拥兵自立，大总统见抑制不住就被封他个三省巡阅使的大官。
这周大帅的沪军的厉害，小时候她就听闻说撼天容易撼周难，但仅是地方割据的军阀，传言而已。直到周泽楷在他爹的要求下作了沪军陆海军副司令后，这“撼天易撼周难”的威名是让各方势力感受到了，这个带着棺材上战场，每次都带头上阵的指挥官，让他们都记住了他的名字——周泽楷。
而且听说这个少帅不仅善战，也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很是得千金小姐们的喜爱，也有很多大人物想让他做乘龙快婿，做人做到他这样，也算是神之骄子了。
“你有什么打算。”只见他放下咖啡杯，看着她问道。“如果你要回德国，我可以帮你。”
苏沐橙笑一笑：“看来少帅对我做了很多功课啊，那你应该知道，那些纠缠我的人是谁吧，所以你还是别把祸水往身上引。”
周泽楷点点头表示他知道，“王杰希很厉害。”
“知道就好，我更会去德国，我也不会让他得逞的。”苏沐橙语气虽不强硬却十分坚定。
虽然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周泽楷觉得护着这个他一年前有一面之缘的稍微一见钟情的女人，这点能力他还是有。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有点纠结。总不能说做我的女人我罩着你吧，正纠结着，就听到管家来说，江波涛来了。
苏沐橙觉得她还是不太适合出现在这些场合，虽然不知道管家口中这个江波涛参谋是什么人，但是能做周泽楷参谋的，也不会是什么小角色，指了指上面对他说道：“我上楼收拾一下，傍晚就离开。”
周泽楷没让她如愿，“你跟我来。”然后就请她和自己一起前往大厅，一圈沙发簇在几朵姹紫嫣红的牡丹大绒地毯上，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人。一身戎装，见到他们起来行了个军礼，周泽楷稍微有点不开心，说道：“说了不用。”
江波涛笑了笑，“非常时期，小心翼翼为好。”然后看到他身后的苏沐橙，“想必您就是苏小姐了，在下江波涛，幸会。”
虽然这人看上去儒雅正派，但是眸里看到她时闪过的一丝精光没能逃过她的眼睛，微笑颔首致敬，“江参谋长，幸会。”
稍微说了些军务，周泽楷就将话题引到了苏沐橙的身上，他觉得江波涛能给想出比较好的想法，不过江波涛提出的想法让他在心里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不如就大大方方告诉世人，苏小姐正在沪军做客好了。”
“什么？”苏沐橙觉得她是不是听错了。
江波涛说完就一直被周泽楷看着，被盯得有点不自在，只能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与其躲躲藏藏，还不如在沪军躲躲藏藏，王大人又没有向全国明着下令要带苏小姐回去，苏小姐在沪军是贵客，明着他不能动你，暗地里，我认为现在还没能有人在沪军的太岁头上动土。”
“你们这样是和王杰希作对！”苏沐橙不喜欢拖累别人。
“我们一直作对。”周泽楷告诉她这个事实，自从他当了三省巡阅使后，其实就是割据一方的意思了。
“我和……少帅不熟，怎么能说是贵宾。”苏沐橙被周泽楷噎得不愿意说话，觉得还是不妥，对江波涛说道。
“苏小姐在苏杭一带也算是大门大户，怎么不是贵宾。”江波涛回答。“沪军和叶家也颇多往来，请小姐来做客也是很正常的。”
“我已经和叶家……没关系了。”苏沐橙知道只要她一封电报，叶修必定会照做的，她已经和叶家没有关系了。
“叶家家主有电报，是给苏小姐的。”说完就让随从拿出来递了给她。
【暂且留沪，吾自处理。】
看到这八个字，苏沐橙红了眼，泪珠就这么啪嗒啪嗒掉了下来，一个多月来受的苦都顺着眼泪流了出来，周泽楷见了，递了一块手帕给她，“王杰希很厉害。”
她抬头看着周泽楷，见他停顿了一下，思考后说道：“但，我在。”
周泽楷认为，这点自信他还是要有的。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