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臣-叁
拖了好久，这章写了四五遍，还是不好大家将就
格式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调整都不好大家将就
二
沪州的夏末依旧是闷热得让人无可奈何，昨个儿去郊外幸好及时回来，如果晚了那么一两个时辰，怕是要被淋出病。可这一场大雨洗刷也没能为第二天带来一丝凉意，太阳不过晌午就已经猛烈得让人睁不开眼，实在是热的人连骨头都懒起来。
周泽楷早早就从军部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在花园给花浇水的苏沐橙，太阳晒得她白皙的脸有点红，小小颗汗珠子顺着脸颊滑落，湿了几缕散落的碎发，汗珠在阳光下晶莹晶莹，像极了几日前他陪她逛百货商场时见到在展柜里的金丝燕钻石。
这么热的天，她倒是好兴致，身体不过才好些了就在太阳下晒，真是一点都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将帽子递给下人，吩咐他们准备些凉品到凉亭，自己径直走向她。
苏沐橙刚想用手擦汗，就看到眼前的格子手帕，目光往上移见周泽楷伸着手，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只听到他说：“休息。”
来到花园凉亭，就见桌子摆了冰镇的甜品和饮品，周泽楷帮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天热，小心暑气。”语气带了点关心，苏沐橙笑了笑，迫不及待舀了一口，一脸幸福的样子，“你今个儿怎么就这么早回来了。”周泽楷见她吃得欢，也高兴，说道：“没事就回了。”
往前也就是富贵人家自己有个冰窖子，寻常百姓是吃不到这种冰镇吃食的，苏沐橙被叶家收养后，被叶家老太爷养成爱吃甜甜凉凉的东西，天气热，便止不住嘴一杯接了一杯，周泽楷怕她吃坏了肚子，就让下人把东西撤了。
被撤了吃食，她哀怨地含着勺子，打量对面认真一口一口喝着果汁的周泽楷，思绪就飘忽了，想着怎么可以有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呢，原来觉得自家的老哥长得顶不错，叶家胞胎也是过得去的好样貌，他们深得叶家姨娘太太们的欢喜，但是苏沐橙还是觉得他比较好看。
周泽楷知道她打量着自己，内心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欣喜，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靠在椅子看着书，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苏沐橙，抬眼见老管家带着江波涛进来。
江波涛坐了下来，调侃起了他：“看来这夏日你这院子不乏春光美景啊，你倒是自己放起自己的假来，苦了我为你周旋，苏小姐今天有空？”微微笑着调侃了下周泽楷，转而问向了苏沐橙。
“有事？”周泽楷比较奇怪他找苏沐橙干什么，没等她应声他就问了。
江波涛喝了一口茶水，说道：“你前脚刚走，后脚常槐就到，还向我问起了你，我说你回去了，接着他问这问那明着关心，暗着打听……又问起了叶家的苏……”
还没等他说完，周泽楷就将手中的书狠狠摔在桌子，杯子哐当倒了一桌子的水，滚下地面摔了个碎。苏沐橙被吓了一下，就听到“欺人太甚。”四个字，不紧不慢从他嘴中说出，带了明晃晃的怒气。
江波涛笑了笑，说：“没事没事，少帅滑了手，你们下去吧。”遣退了闻声而来的卫队，抢救了被浸湿的书本。
苏沐橙叹了口气，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她觉得周泽楷这闷葫芦的性格，平时总是一副天塌下来也无所谓雷打不动的模样，即便是好几次几个军部的老将吵嚷到行辕里来，他也是四两拨千斤给打发了去，她未曾见他生气过，这次真是发了火，为了她，她总是觉得不值得。
“常槐统制说想结识一下苏小姐。”江波涛是与他一道在讲武堂学习过几年的兄弟，自然知道他为何生气，却依旧是微笑着，眼神却示意周泽楷，让他冷静。
周泽楷也想冷静，但如何冷静？除却自己和他，没人知道苏沐橙的真身份，就连这行辕上下的人都只知道她姓苏，其他是一概不知的，即使是外面的消息也不过是周少帅府上收了一个样貌极好的女子仅此而已。
虽是让王杰希手下派来的人走了，可他们还不至于把这么重要的信息给透露出去吧，让各个军阀知道叶家苏沐橙在沪，这肯定是王杰希不想看到的。
王杰希没有漏了风声，而他已经隐瞒到这样的地步，却不料想还是让常槐给知道了，自己处处退忍，换来常槐咄咄逼人，忍无可忍，周泽楷觉得他是必不用再忍了。
“常槐。”这个名字有点儿熟，苏沐橙想了想，似乎在哪听过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既然他想见我，那我见见也无妨的。”
反正该瞒的人都没有瞒，也是没有再隐瞒的必要。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我去安排。”江波涛应承下来，看着苏沐橙，若为所用将是一大助力……目光随即扫到陷入思考的周泽楷，暂时打消了念头。
江波涛走后，两人安静得有点可怕，苏沐橙觉得自己只要是叶家的大小姐，就永远摆脱不了被利用，全无真感情，肯定是周泽楷走漏风声，说是好听只让王杰希知道，背地里都不知道是不是他和他的参谋演的戏，连带着否定了刚刚发怒的周泽楷，心底想着不过是他做足了场面。
“你救我，可是因为叶家。”苏沐橙笑吟吟地看着周泽楷，嘴角都弯得恰到好处如果不注意觉得如沐春风，但仔细看却见她丝毫无笑意。
若论世家，叶家首当，这是何等诱惑，在世人眼里，任何人都想和叶家攀附上关系，周泽楷觉得他自己也不例外，但是他暂时对叶家兴致缺缺，留她的那一刻，因为在一年前的惊鸿一面，而叶家，她终究不会是叶家的人……
“你可生气？”周泽楷心里喊着冤枉，可不善言辞他怎么解释？他态度如此明显一心只想护着她，风声漏了出去怎么能怪他。可一看到苏沐橙生气周泽楷却挺开心的，一直以来她开心，她难过，她担忧……她的种种思绪，都不是为了他，所以现在哪怕是对他生气的，也是值得开心的。
“我生气你很开心？”看着周泽楷心情愉悦的样子苏沐橙就一肚子气。
听到他 “嗯。”，苏沐橙扔了个白眼球给他，上楼换衣服了。
苏沐橙虽然平时胆儿挺大，但是一听说周泽楷要领她去军部，还是很紧张的，周泽楷见了有点好笑，安慰了一下，“我在。”这是第二次他这么对她说了，她竟然有点习以为常，认为这种习以为常很可怕。但是仍在气头上，苏沐橙没理他。
一路进来，不少军官纷纷驻足行礼，周泽楷都只是微微颔首。议事大厅里，常槐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等候，见过周泽楷后就打量着现在他身后的苏沐橙，好个标致的女娃子，身材也是不错，也怪不得周泽楷这小子藏着掖着，学那什么皇帝金屋藏娇。
周泽楷侧了侧身，介绍道：“常叔，苏沐橙。”
常槐多年征战，皮肤晒得黝黑，又上了年纪，一笑就是一脸的褶子。但也颇有威严，说道：“我知道，叶家的大小姐，王大人可是对我提起过您几次了，他可好？”
苏沐橙听到王大人，随即恍然大悟，怪不得名字这样熟悉，王杰希打电话有几次她在旁边，恰恰都是这个常统制给他打的电话。她看了看周泽楷，见他面无表情，这沪军的统制和政府的官员来往密切，而且这么明目张胆，周泽楷肯定是知道，却不制止，要么就是他无法制止，或者…
转而又想，这个常统制与王杰希关系必定不简单，可能是王杰希告诉他，自己在周泽楷这，如果是这样，刚刚就是错怪周泽楷了。
也不细想，她微笑向他点头道：“常统制好，沐橙这里给您问好了，你看我姓苏，怎么也和叶家攀不得上关系，就更不可能叶家大小姐了。”三言两语就和叶家撇的干干净净，暗里明里就是想告诉他：别想通过我攀上叶家，倒是让常槐小觑了这个女子。
虽然看了叶家与苏沐橙断绝关系登载在报纸上的告示，模棱两可说断就断，大家都觉得这里面是大有蹊跷的。
常槐只能装作很惋惜，“你来沪州怎么不让王大人通知常某一句，好让我接待你。”
让你接待，让你捆我回去吧，苏沐橙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然后攀上了周泽楷的手臂，开心撒娇说道:“这不是少帅来接待我了嘛。”自己说完也浑身鸡皮疙瘩。
周泽楷默默地看着演技炉火纯青的她，松了手。苏沐橙以为他要拆台，却见他搂住自己的腰，虽然是动作十分绅士，在国外苏沐橙也是见过的，还是有点不习惯稍微僵硬了下，才顺进了他怀里，就听到他说:“荣幸之极。”
腰际上手的体温透过淡蓝的乔其纱洋裙缓缓传来，那日在马背上的炙热又爬上脸颊，她觉得沪州真是太热了。
两人依依偎偎你侬我侬在常槐眼里确实是暧昧的不行。就想着，这个大小姐可真不得了，先是王杰希，这会是周泽楷，背后还有个叶修。
“少帅，常荫也悔过了，杜明也算是有本事，能扛得起垠城，这件事我也不计较了，我现在要调我儿子来我这，少帅你没意见吧？”虽然见苏沐橙是必要的，但解救自己的儿子才是首要，但语气不像打商量，就已经决定了报备一下而已。
周泽楷点点头，江波涛说得很对，松弛有度，琴弦崩得太紧都会断断了，常槐若反，暂时就不好收拾了。
“常某谢谢少帅。”然后和苏沐橙寒暄了一下就离开了。她看着常槐离开，然后想着，太不当周泽楷一回事了。一想到这个男人，还有腰间的温度，苏沐橙一把推开了他，红着脸“你…干嘛还搂腰！”
周泽楷一脸无辜指了指自己的手臂，“你先搂。”
他的确很无辜，反正她要演戏，他便陪她演足了，一举三得，一则帮了她，二则骗了常槐让他放松警惕自己，三则满足了自己的小小私心。
江波涛看在眼里，却不戳破，笑着转移她的注意力，“苏小姐要不要参观一下沪军？”
“可以吗？”苏沐橙觉得一般军事重地闲杂人等是不能进的，何况参观，然后看了看周泽楷。只见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射击练习。”
江波涛解释，“士兵们现在在校练场练习射击，怕是已经开始了，苏小姐若是感兴趣现在我们就可以去。”
校练场并不远，一排排整齐的列队，士兵们一身灰蓝色呢子军服和德国钢盔，整齐地趴在沙包垒砌的道上，一轮射击过后，周泽楷撂下了苏沐橙在阴凉的地方，亲自去指导了，只见他一个上膛抬起枪支瞄准扣下扳机，“砰”黑色的靶子中间多了个洞——正中红心。
苏沐橙暗暗叫好，以前也有耳闻，这个少帅枪法了得，所以也有人叫他“枪帅”，果然是厉害的。
指导了一圈，周泽楷才走到她这边，询问“闷？”苏沐橙摇摇头，她觉得挺有趣的，周泽楷突然问道:“想不想试试？”见她跃跃欲试的兴奋样子，就领她去了自己个人的训练场，卫戍队长已经早就准备好了。
她儿时和楚云秀叶修教训福二麻子那会可是一次都没失败过，枣子次次都中脑门儿，她觉得这枪大抵也是这样的。
“侧身，举高一点。”周泽楷贴着身握着她的手，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息，夹带了一丝烟草的味道，让苏沐橙稍微走了神，“认真。”
听到他的训斥，红了耳朵，收敛深思，看着远处的耙子，扣动扳机，她被震得有点疼，揉了揉耳鸣不止耳朵，听到卫兵惊讶地喊道：“全中！”
周泽楷看着她，说道：“第一次？”
她笑着回答：“大概吧。”
参观完军部接近傍晚，黄昏特别美，苏沐橙在车上说道：“你需要一个苏沐橙演叶家大小姐吗？”
不出第二天，这和叶家断了关系的苏大小姐在少帅周泽楷家的消息就这么传开了，这沪州的上流社会都当是茶余饭后的嘴碎，好点的就是苏沐橙是周少帅的姨太太，虽然不是大房但是要是有个给周少帅生一男半女的也是地位高的；不好听的就是金屋藏娇的情人，无名无分的靠着几分姿色上了少帅的床。
然而再怎么嘴碎，这苏大小姐得少帅的宠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往前大帅还在世时，也没见带个姨太太进出军部，这会少帅天天带，生怕少见了几秒钟似的。
风言风语传到来传去传到苏沐橙耳里，最近他都带着她进进出出，传些八卦也是没办法的，一者怕周泽楷怕她闷了，二者傍着周泽楷做靠山，这一荣俱损的道理她也明白，就当做是还他人情，陪他做足戏，觉得清者自清，胡说八道的事也不是没经历过，听听过了也就罢了。
不过她倒是深表同情地看着周泽楷。“沪州的小姐们都哭瞎了，大家都说你风流成性，流连于花丛片叶不沾身，很快就厌恶我了。”苏沐橙有点半开玩笑地调侃他。
这以前，周泽楷他自然是不在意别人是怎么看他的，这会苏沐橙这么说他，他就不乐意了，已经被误会两次他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毕竟这印象留不好，往后他对苏沐橙开展攻势会不利。
然而周泽楷也不懂什么迂回的战术，直直就喊了：“停车。”突然下的命令，司机一个急刹车，把苏沐橙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拉了下车，今日穿的高跟鞋有点高，拉着她的男人腿长步子又大，渐渐是有点跟不上了，只能求饶：“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是把我带去哪里？”
周泽楷没回答她，放慢了脚步，一路兜兜转转，把她带去一家服装店，里面的老板一见是周泽楷，立刻迎了上去。卫戍早就在他到达之前清了场子，这看热闹的人都围着看着，议论纷纷。
“少帅这排场够大的，他身边的女的是谁？长得真是好看。”
“听说是叶家的苏沐橙，可得少帅宠，你见过哪回少帅亲自带女人出去的，我可是头一遭。”
“叶家？哪个叶家？”
“还能有哪个？苏杭叶家。”
“少帅莫不成是想和叶家联姻？可这苏沐橙和叶家不是没关系了？”
“谁知道呢。”
进了店里，苏沐橙是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来这里干嘛，做衣裳？
“六套，两天后取。”周泽楷拉着苏沐橙的手不肯放，然后拿起一匹天青白色银绣牡丹纹料子，问道：“喜欢吗？”
苏沐橙摸了摸，是上好的绸缎料子，“颜色素了些。”接着又被拉着选了几个料子，苏沐橙实在是忍不住了，问：“今天不是去军部么？在这浪费时间可不好。等一会又该被念了。”
其实今日和常槐等人有个会议，他是要去开的，但是他觉得还是先解决苏沐橙对他的“误会”比较重要。
实在是摸不清他的想法，想挣脱开他的手，奈何被紧紧握着，挣脱不得。她没想到这调侃后果这么严重，早知道就不说了。
“师傅要量尺寸了。”周泽楷笑笑，俯下头在她耳边说：“我来就好。”苏沐橙往后缩了一下，这往后一退，就让周泽楷见到她通红的脸颊，猝不及防。就像那天在船上初见她时般，怦然心动。
恰逢此时，店主刚好带着衣服样板过来，问道：“泽楷少爷，是否按照以前的尺寸做？”
苏沐橙很奇怪，问道：“老板，不用量尺寸了吗？” 老板笑呵呵地说：“苏小姐一年多变化应该不大，少爷之前给的尺寸现在看起来也是很合身的。”
苏沐橙低头看了看今天的衣裙，“我身上这套也是您做的？”看到店主很点点头，苏沐橙捏了一把周泽楷，咬牙切齿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尺寸？”
周泽楷歪头装作无辜地想了一下，苏沐橙知道他又想用这招逃过她的逼问。“快说！”
逃不过，他只能说：“我枪法很好。”
“我知道。”苏沐橙笑笑，这个和枪法好有什么关心？她表示不说清楚今天没完。
他看她的笑容，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目测很准。”记住自己喜欢的人尺寸不难。
苏沐橙才如梦初醒，周泽楷说一年前遇见过她，家里的衣服也是一年前做的，而且简直就是健身定做，她原本以为是周泽楷的各位红粉知己的，自己恰好能穿上而已。而且尺寸还这么准确，尺寸……苏沐橙不是自夸，她觉得自己还是凹凸有致的，想到这里她一个拳头就给了周泽楷，“目测……淫贼！”
店主忙完了就过来笑着说：“总算是见到苏小姐本人了，这泽楷少爷除了他母亲，就没有再陪第二个女人来过我这做衣裳。”
苏沐橙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低下了头，“他大概是没带他的红粉知己来罢。”在别人耳朵里颇有一种吃醋的感觉。
周泽楷握紧她的手，说道“没有红粉知己。”停顿了下，“只有她。”
老板看着两个抬杠似的俩人，说道：“是是是，泽楷少爷是像大帅的，痴情种。”说完知趣地离开了。
“快去军部吧，常统制怕又要念叨你了。”相处一个多月，她知道他并不是如外界传言的那般风流多情，只是她不再是一年前刚归来无忧无虑的叶家大小姐，经历过王杰希这一桩，就认清了男女之情从来就没有单纯，所以她不会再轻易将自己的心交付出去。她告诫自己，只是报恩罢了。
见她避开话题，周泽楷原本就是想的多，说的少，一时竟也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今晚，有事想说。” 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一年前，年轻的枪手已经迟了一步，现在这一步是怎么都不能退。贵为枪帅，他是没有再放手的道理，即使是有，他也会把这个道理给解决。
来到军部，已经是迟了很久，没进门就听到常槐怒气冲冲，“奶奶的，大帅在世时也没见过我们等他开的。来的半路给女人买衣服，他娘的当老子们是什么！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这女的也是红颜祸水，迟早会把大帅的心血给祸害完。”
“他说你是阿斗。”苏沐橙轻声说道。
“红颜祸水。”周泽楷也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道。说完搂着她的腰，走进去。
“对不住各位统制，我就这么说了句天气凉了，泽楷就巴巴地带我去做衣裳了，让各位统制久等了。”苏沐橙看着他们不好发作的样子，只能忍住不笑了。
常槐直接就开门见山地问周泽楷要枪要粮了，其他沆瀣一气的统制也纷纷附和。
周泽楷坐了下来，递给了苏沐橙一杯水，说道：“半个月前，给了。”
“少帅，我们可不是叫花子，你给的那些还不够杜明的三分之一吧？！敢情你兄弟吃肉，我们在这连西北风都没得喝？”常槐看着周围的统制，最后又看向周泽楷，质问道。
“常统制，你这话就不对了，都是自家兄弟，都是一起吃肉一起喝粥的，哪里有偏颇。”江波涛见周泽楷没有想回答的意思，自己也就顶着上了。
“我知道少帅你从国外留洋，学了些外面的东西，可别忘了这可是沪州不是德国！别给老子说什么好钢用在刀刃上，往前大帅可没这么对待过咱们这些兄弟。”常槐今天是非得要到这批枪和粮草，没理江波涛，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小参谋长。
“大帅。”周泽楷看了眼常槐。
“没错！大帅在的时候可没你这么治军的。”常槐以为他自己的话奏效了，语气是更加的骄纵。
江波涛这时开了口：“周泽楷，三省巡阅使，沪州督军，沪军九师总司令。常统制，按理我们该称他大帅，而不是当年陆军司令的少帅了。或者说，常统制觉得大帅做的事，都要你同意？”
被江波涛这么一反问，常槐虽生气但火无处可泄，此时撕破脸皮双方皆无好处，也只有忍气吞声，不欢而散了。
再见到常槐，就是几日后的大百货商场，自从那次在军部的不愉快，常槐稍有收敛，正是这份收敛，却让苏沐橙闻到了空气中充满的不安，虽然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总归还是有点不对劲。
一进商场就见了常槐带着夫人来逛商场，又那么恰好俩人看上了同一条钻石项链，苏沐橙喜欢得紧，常夫人见了也就退让了，“苏小姐喜欢，那我就不夺爱了。”
周泽楷见苏沐橙开心，也心情大好，常槐见状就说了下，“粤山一带多了几伙悍匪，虽然不明来历但是离喻文州和黄少天的地界太近，少…大帅，是收拾还是？”
“收拾。”周泽楷理了理苏沐橙刘海，不在意地说道。常槐面有难色，“可最近兵力是在不足，枪械粮草都缺，我怕有失会得罪了他们二人。”
苏沐橙一脸惊恐，说道：“那可怎么办？”
等的就是这句，“如果是大帅肯将周家军借我，我可保证万无一失。”
周泽楷看了眼苏沐橙，表示鱼儿上钩了，她拉着他，说道：“常统制都说万无一失了，你看常夫人也割爱给我了，这兵去哪不是你的兵啊。”装作百依百顺，周泽楷搂着她，说道：“好。”然后对常槐说：“交接事宜，找江参谋。”说完就告别，送苏沐橙回去了。
常槐安慰了一下自己夫人，“这东西，迟早是你的，委屈一下了。”
常夫人倒是想得多：“这么容易就给你了，不会是有诈吧？”
“我倒是不敢用他的兵，不过是找个借口，折了他翅膀而已。”常槐看着两人甜蜜离开的背影，阴险说道。
苏沐橙一上车，就离开了周泽楷，那天晚上的他对她说话，她终究是介意的。
